此物最相思

《相思》 王维
红豆生南国，
春来发几枝？
愿君多采撷，
此物最相思。

你从外头悄悄回来，然后喊我从楼上下来，指了指进门处的置物柜，几串尚未脱壳的相思豆摆在那儿。我很讶异却淡淡地问你：“你真的去捡？”

你点了点头。

早上我向你抱怨从缅甸买回来的花瓶有异味，让前天插上去的紫色菊花也凋萎，我发现你买了鲜花回来，没留意到花瓶内装有许多相思豆，径自装满了水便把花插上。我怪你弄脏我心爱的花瓶，也把相思豆全都泡烂。

“不管，你得赔我新的！”我赌气说。

没想到你趁中午出外办事，顺便绕道苏丹公园捡相思豆。

“一点诚意都没有，哪里有人送相思豆，还要人家一颗颗自己掰，也没买一个美的瓶子来装......”我有点感动，嘴里还是唸唸有词。

“嗯啦，我下次会记得，好不好？”你一副投降模样地说。

于是，我把一颗颗相思豆慢慢掰下，再放进一个空玻璃瓶。

说你没不懂我心嘛，有时候你会把我说过的话记在心里，给我一些意外惊喜，只是这些‘惊喜’偶尔要经过提醒，少了细心与浪漫。

我想起多年以前一件往事。

当时我们交往不久，我对爱情无多大信心想分手。那时候，房东的儿子拿了一个装满万年青的塑料袋敲我的房门，是你托他交给我的，顿时让我百感交集，给你打了通电话。

“那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。”电话那端你轻声说。

有一次我们开车经过常去的公园，我无意间看到许多万年青从一棵大树底下往上攀藤生长。

“下次你帮我拔几棵万年青，好吗？我想养在玻璃瓶。”我顺口对你说。

“离马路那么远，要怎么拔啊？”你问。

“我不管，我想要啦，好不好？”我试着撒娇，你却静默开着车。

在我犹豫、退缩的当儿，你替我把万年青摘回来。你一点也不浪漫，嘴也很拙，这一大袋万年青的心意，却让我们继续走下去......

十年过去，有时候我还是希望，你能给我多一点贴心的小惊喜，就像相思豆装在罐子里，抑或万年青养在小瓶子一样。